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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间故事选集第313章 幸亏没回头

2017年夏天空气又黏又闷。

学校把我们这些半生不熟的学生推出来实习我进了一家老旧的机械加工厂分配跟着两位师傅上夜班。

厂子有些年头了红砖墙爬满了深绿的苔藓除了那个能进出货车的大铁门其他窗户都用砖头封死了像个密不透风的闷罐子。

带我的两位师傅一男一女。

男师傅姓刘四十多岁黑瘦精悍话不多眼角总有道深深的皱纹看人时带着点审视的味道。

女师傅姓王比刘师傅年轻几岁人很和气对我也照顾就是胆子似乎有点小。

那天晚上大概十一点左右轮到我和王师傅去巡视厂房深处的几台老旧设备。

核心区域灯火通明机器轰鸣但通往边缘设备区的走廊灯光就暗了许多忽明忽灭带着接触不良的“滋滋”声。

空气里是机油、铁锈和灰尘混合的沉闷味道。

越往里走轰鸣声变得遥远只剩下我们俩的脚步声在空旷的廊道里回响显得格外清晰。

那段路不长但走在里面总觉得压抑。

两边是封死的窗洞像一只只盲了的眼睛。

王师傅走在我前面半步手电光柱扫过冰冷沉默的机床在地面投下晃动扭曲的影子。

就在我们走到那段走廊中段准备拐进旁边一个设备间时毫无征兆地一阵风猛地吹了过来。

这风来得太邪门。

厂房是封闭的大门离这儿百米远根本不可能有风直接贯穿。

而且这风不是贴着皮肤吹过的那种它像是能直接穿透皮肉钻进骨头缝里。

一瞬间我从里到外彻底凉透了后脖颈子的汗毛全部炸起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猛地一缩。

那感觉不是凉爽是阴冷。

带着一种陈腐的、难以形容的气息让人头皮发麻。

我僵在原地脚像生了根。

一个念头不受控制地冒出来——不能回头!小时候听家里老人讲过走夜路尤其觉得不对劲的时候肩膀和头顶有三盏灯一回头灯就灭了容易沾上脏东西。

这念头在此刻无比清晰地占据了我的脑海。

我硬是梗着脖子眼睛死死盯着前面王师傅的后背牙关紧咬几乎能听到自己牙齿打颤的咯咯声。

用尽全身力气我迈开腿几乎是拖着发软的双脚紧跟着王师傅草草在设备间门口晃了一下手电算是巡视过了然后逃也似的沿着原路返回。

那短短几十米的路走得我后背冰凉总觉得黑暗里有什么东西在贴着我的后颈吹气。

一直到回到灯火通明的办公室关上那扇还算厚实的门我才感觉稍微活过来一点。

但那股子阴冷好像还黏在骨头上挥之不去。

我脸色估计很难看嘴唇都没了血色。

王师傅看着我声音有点发虚:“小陈你……你刚才也感觉到了?” 我猛点头声音干涩:“那风……太怪了。

” 王师傅白着脸压低声音:“我也觉得不对劲浑身冷得厉害。

”她搓着自己的胳膊心有余悸地看了一眼门口“今晚……今晚剩下的时间咱就别下去巡了吧?设备数据……应该没啥大问题。

” 我求之不得赶紧点头。

那一晚我们俩就缩在办公室谁也没再提去巡视的事。

外面的机器轰鸣声此刻听来也多了几分难以言说的诡异。

第二天晚上我顶着两个黑眼圈去上班。

白天的喧嚣褪去厂房在夜色中恢复它沉默而庞大的轮廓看着比昨天更让人心里发毛。

刘师傅来得稍晚一些他换好工装没像往常一样直接去看设备日志而是凑到我和王师傅跟前脸上带着一种混杂着神秘和紧张的神情。

他声音压得极低像是怕被什么听见: “哎老王小陈跟你们说个事儿。

”他顿了顿眼神在我们脸上扫过“昨天半夜你们……听见旁边那几户人家的动静没?” 我和王师傅对视一眼都摇了摇头。

厂房隔音不算太好但昨晚除了机器声确实没留意到别的。

刘师傅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更低了带着气音:“我听见了……好像是……在跳白马。

” “跳白马”三个字像三根冰冷的针扎进我的耳朵里。

我们这地方老一辈都懂“跳白马”就是请神婆搞些问米、驱邪之类的迷信活动通常都是家里遇到了极其邪门、科学解释不了的事情才会这么做。

王师傅的脸色“唰”地一下全白了手猛地捂住了嘴。

我心脏也是狂跳起来昨晚那阵阴风的感觉再次清晰地席卷全身。

“真……真的?”王师傅声音发颤。

刘师傅重重地点了下头:“大概后半夜两三点隐隐约约的有摇铃声还有那种又唱又念的声音……断断续续的听不真切但肯定是那家没错。

”他指了指厂房侧面围墙外的方向那边确实零散有几户老旧的平房。

“搞了得有个把钟头才消停。

” 办公室里的气氛瞬间降到了冰点。

机器运转的嗡嗡声此刻听起来像是某种不祥的背景音。

昨晚的阴风隔壁深夜的跳白马这两件事像两块拼图严丝合缝地对上了指向一个让人不寒而栗的可能——我们这厂房或者附近真的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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