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远把笔记本合上笔尖在封底轻点两下像是确认某个节奏。
他刚从城南回来包里那支录音笔还在但手机已经开始震动。
第一条是热搜推送标题刺眼:“青年律师煽动拆迁户闹事现场举横幅被拍”。
他没点开直接调出加密相册翻到4月6日18点23分的照片——画面里他蹲在煤炉边王大爷低头抽烟院墙斑驳什么横幅都没有。
第二条震动来自律协办公系统通知栏写着“请于三日内提交舆情说明”。
他放下手机打开电脑把原图拖进分析软件。
对比窗口并列展开网络流传的版本在右:左上角多了条红色横幅写着“还我土地”边缘像素发虚;他的右肩外侧多出半只手握着一部手机角度和他本人拍摄时完全不符;EXIF信息被清空但缓存文件里还留着原始时间戳。
他放大横幅接缝处用笔尖在屏幕上划过那道模糊带又调出图层透明度滑块反复切换。
痕迹很明显是后期叠加的。
真正让他停顿的是——对方用的原图正是他当天拍的那张没从任何社交平台下载的压缩版本。
这意味着泄露源不在公网而在他接触过设备的某个节点。
他起身走到打印机前准备输出对比图。
纸刚吐出一半卡住了。
他抽出纸张半页是原图另半页是P图局部放大。
他没重新打印把残纸折好塞进内袋转身回桌前翻手写本。
4月6日行程再清楚不过:走访七户王大爷是最后一站;离开时绕后墙翻矮墙走窄巷路过黑色轿车进超市买水乘地铁回家。
全程没和任何人交谈超过三句。
他调出地铁站监控视频快进到出站时段。
画面里他靠门站立手插在帆布包里动作稳定。
没有尾随者也没人靠近他背包。
排除外部泄露可能后只剩一个方向——律所内部。
他回忆前天下午的事。
郑世坤的助理来过说是送一份“跨所协作函”递了个文件袋就走。
那七分钟里他正在接周正言的电话没注意对方是否进了他工位。
而那台办公电脑正好存过这张照片用来整理证据链截图。
他打开电脑日志查看USB接口记录。
前一天下午3点18分有外部设备接入持续6分43秒设备型号未识别。
他盯着那行记录没立刻截图而是把日志导出到离线硬盘再手动删除了查询痕迹。
手机又震了一下李薇发来一张截图:“这图哪来的?你认识这个人吗?”图片是微博评论区的截图有个账号ID叫“正义守望者2023”连续发了三条内容措辞高度一致像是模板复制。
林远记下ID没回复转头打开另一台备用机连上离线网络把原始照片哈希值、设备信息、时间线复印件整理成PDF。
他不准备发给律协也不打算解释动机。
他只写事实:“本人于4月6日18:23在城南社区进行实地走访拍摄工作记录照片一张未公开发布。
网络流传图片经技术比对存在三处合成痕迹已保留原始数据备查。
” 写完他打印了一份这次用的是楼下文印店的机器。
纸张出来时边缘微卷他检查无误后装进文件袋写上“律协备案材料”但没寄出。
他知道正式提交前必须确保证据本身不再被污染。
当晚九点他回到父亲旧居。
书桌夹层还留着半张烧毁的会议记录他把U盘塞进同一位置又用胶带缠紧贴在夹层底部。
做完这些他站在墙前看那张父亲与郑世坤在协调会现场的照片复印件。
背面那句“有些钱不能拿”已经褪色但他记得笔迹。
他拿起红笔在时间线墙上新增一条标注:“4.7 舆论战启动对手掌握原始影像源技术处理粗糙但意图明确——定性为群体事件组织者。
” 他退后两步看着整面墙。
从刘奶奶案到老陈旧事从录音笔失窃到照片泄露所有节点连成一条线指向同一个方向。
对方不是只想吓退他而是要让他失去执业资格——以“扰乱社会秩序”之名。
手机屏幕亮起一条匿名私信弹出:“别查了照片只是开始。
”他没删也没回复把SIM卡取出插进备用机同步后销毁原卡。
然后打开领带盒取出那条深蓝领带手指在夹子侧面轻按确认录音功能正常。
明天他还要再去城南但不会再用笔记本记录。
他会把每一句话都藏进衣服里。
第二天上午十点他站在律所茶水间听见李薇小声对同事说:“主任说先别声张等上面通知。
”他没接话倒了杯水走到自己工位前。
电脑屏幕亮着是律协官网的公告栏。
他点开“投诉处理流程”翻到第十七条:“涉及社会舆情案件需在接到通知后72小时内提交书面说明。
” 他坐下来打开邮箱将PDF附件上传至加密账户设置自动发送时间为48小时后。
然后关机拔掉电源线。
他起身时眼角扫到打印机出纸口有一张残页是他昨天未打完的对比图。
他走过去抽出纸张撕成四片投入碎纸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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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地址林远的律师生涯第17章 社交媒体抹黑煽动群体事件的帽子来源 http://www.ncxskt.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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