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生判词诡镯定轮回第6章 血盏缠魂

陆九歌的指尖死死扣住那青瓷盏冰凉的釉面下那滴凝固的暗红血珠像一只恶毒的眼睛里面的半张青铜佛脸在月光下无声狞笑。

脖子上的深紫勒痕火烧火燎地疼每一次吞咽都像咽下刀片提醒着他那场血肉佛国绝非幻梦。

“嗬…嗬……”他背靠冰冷墙壁喘息冷汗浸透里衣茶馆里死寂得可怕。

破碎的桌椅、翻倒的柜台、散落一地的茶壶碎片都蒙着一层惨淡的月色空气里那股若有若无的檀腥味像毒蛇的信子舔舐着神经。

吱呀—— 茶馆那扇歪斜的后门被推开了。

一股浓得化不开的劣质脂粉香混着隔夜酒气涌了进来。

“陆小哥儿？嗬…这么晚了还点着灯…” 账房老王佝偻着背挪进来蜡黄的脸上挂着不正常的酡红浑浊的眼珠直勾勾地盯着陆九歌手里的茶盏嘴角咧开一个近乎痴傻的笑“…老板娘新进的…碧螺春？香…真香啊…” 那股浓烈的脂粉酒气下陆九歌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令人作呕的腥甜——和他脖颈勒痕散发出的、被那青铜脐带污血沾染后的气味一模一样！他浑身肌肉瞬间绷紧握着茶盏的手背青筋暴起。

老王根本没看他像梦游一样直挺挺地走向墙角滚落的一个破茶壶里面还残留着一点浑浊的冷茶根。

他伸出枯瘦如柴、指甲缝里满是黑泥的手哆嗦着抓起茶壶迫不及待地就往自己嘴里倒！ “别喝！” 陆九歌厉喝出声想阻止已经晚了。

浑浊冰冷的茶水顺着老王干裂的嘴角流下打湿了他油腻的前襟。

他像是尝到了什么琼浆玉液喉咙里发出满足的咕噜声蜡黄的脸上那抹酡红瞬间变得妖异刺眼浑浊的眼珠更是蒙上了一层粘腻的水光直勾勾地转向陆九歌不是转向他手里的青瓷盏！ “好茶…好茶啊…” 老王的声音变得粘稠滑腻带着非人的腔调他随手丢开破茶壶踉跄着朝陆九歌扑来“给…给我尝尝…盏里的…” 陆九歌瞳孔骤缩猛地侧身躲开老王枯爪般的抓挠。

老王扑了个空重重撞在旁边的桌子上腐朽的木板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他像是感觉不到疼痛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低吼猛地转身浑浊眼珠死死锁定陆九歌再次扑上！动作僵硬却带着一股蛮牛似的疯狂力量。

陆九歌强忍着喉咙撕裂般的剧痛和窒息后的眩晕脚下步法急转险之又险地再次避开。

老王枯瘦的手指几乎是擦着他的衣襟划过带起的风里那股腥甜味更浓了！他眼角余光扫过老王刚才抓空的桌角——坚硬的木头表面赫然留下了几道深陷的、带着暗红粘液的指痕！ 这绝不是老王该有的力量！ “王账房！醒醒！” 陆九歌低喝试图唤醒对方的神智。

回应他的只有老王喉咙里更响亮的、如同破风箱般的嗬嗬声和那双完全被浑浊粘液覆盖、只剩下贪婪本能的眼珠。

老王再次扑来这一次动作更快带着一股要将陆九歌撕碎的狠厉！ 不能再躲了！ 陆九歌眼神一厉在那双枯爪即将抓到他面门的瞬间身体猛地一矮右脚如毒蝎摆尾带着凌厉的风声狠狠踹在老王干瘦的膝盖侧面！ 咔嚓！ 一声令人牙酸的骨裂脆响！ 老王扑来的势头戛然而止身体像断了线的木偶般向前栽倒嘴里发出不似人声的痛嚎。

但他倒下的方向双手依旧执拗地抓向陆九歌手中的青瓷盏！ 陆九歌早已抽身后退眼神冰冷地看着老王像摊烂泥一样摔在地上抱着扭曲变形的右腿痛苦地翻滚、哀嚎。

然而那哀嚎声只持续了短短几息就诡异地变成了…笑声？ “嗬…嗬嗬…好茶…好茶啊…” 老王蜷缩在地上身体筛糠般剧烈颤抖脸上扭曲的痛苦表情被一种极端狂热的痴迷取代。

他那只完好的左手死死抠住自己受伤变形的右腿膝盖指甲深深陷入皮肉暗红的血混着一种黄绿色的脓液不断渗出他却浑然不觉只是死死盯着陆九歌手里的盏发出梦呓般的呻吟：“…盏…盏给我…让我…再喝一口…一口就好…” 更恐怖的一幕出现了！ 老王受伤的右腿膝盖处那被陆九歌踹断的伤口皮肉正在不自然地蠕动！不是愈合的蠕动而是像有什么东西要钻出来！皮肤被顶得高高隆起表面迅速变成一种死气沉沉的青灰色然后“噗嗤”一声轻响裂开了一道口子！ 没有喷涌的鲜血。

一根只有小指粗细、表面覆盖着细密暗青色鳞片、顶端还带着粘稠黄绿色脓液的…“脐带”状物如同初生的毒蛇从那破裂的皮肉中缓缓地、扭曲地探了出来！它暴露在空气中顶端微微昂起像是在“嗅探”着什么然后精准无比地转向了陆九歌手中的青瓷盏方向！细密的鳞片摩擦着伤口边缘的皮肉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沙沙”声。

老王对此毫无反应脸上依旧挂着那狂热痴迷的笑容嘴里不断念叨着“茶…盏…”。

仿佛那条从他身体里钻出的诡异东西与他毫无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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