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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篇鬼语集第596章 月下诡途

农历八月十六的月亮圆得惊人亮得骇人。

白日里这豫东平原上的小李庄却是极美的——金黄的玉米秆在田间沙沙作响熟透的柿子像一盏盏小灯笼挂在枝头几条黄狗懒洋洋地卧在打谷场上偶尔有妇人吆喝孩子回家吃饭的声音炊烟袅袅盘旋在村庄上空不肯散去。

老张头就住在这村里。

他是个老实巴交的农民六十有三身子骨还算硬朗。

午后他接到邻村捎来的口信说他姐姐病重怕是熬不过这个秋天了。

老张头的姐姐嫁到了二十里外的大王庄姐弟俩感情深厚。

他二话不说揣上几个馍馍拎起一根枣木棍子便上了路。

二十里路说远不远说近不近。

老张头挂念姐姐脚下生风天擦黑时便到了大王庄。

姐姐躺在床上面色蜡黄见到弟弟来了眼中才有了些神采。

老张头坐在床边握着姐姐枯瘦的手说了好些宽心的话。

又留下些钱嘱咐外甥好生照料。

眼见月已中天老张头起身告辞。

姐姐和外甥都留他过夜但他放心不下家里那群羊和那头老黄牛执意要回去。

“舅舅路上小心些今晚月亮大地上明晃晃的可总觉得不太平。

”外甥送他到村口不安地叮嘱道。

老张头拍拍别在腰后的枣木棍笑道:“怕什么你舅我走夜路走了一辈子啥没见过?” 这话不假。

老张头年轻时走南闯北给公社拉货赶车什么荒山野岭没闯过?如今虽年过花甲胆气却丝毫不减。

月亮果然明得很照得土路白花花的像撒了一层盐。

路旁的树木、庄稼都拖出长长的影子黑黢黢的一动不动。

偶尔有夜鸟扑棱棱飞过或是田鼠窸窸窣窣窜过倒也寻常。

老张头大步流星枣木棍有节奏地敲打着地面发出“哒、哒”的声响。

走出约莫五六里地是一片老坟地据说是清朝时就有的埋的都是些无名无姓的外乡人。

村里人夜间路过此地多半会加快脚步。

月光下的坟冢一个个隆起像巨人沉睡的脊背。

老张头虽不迷信却也不免有些发毛。

他哼起梆子戏来给自己壮胆声音在静夜中传得老远。

正走着忽然看见前方路上影影绰绰似有人影。

老张头眯起眼仔细瞧去。

月光太亮反而晃眼只见那影子飘飘忽忽不甚真切。

他心下疑惑:这深更半夜的荒郊野外谁会在此走动? 又走近些方才看清那竟是个穿着古式长衫的人头发梳成发髻背着手慢悠悠地踱步仿佛在自家庭院中散步一般。

老张头愣住了。

这打扮这做派绝非现代人所有。

他停住脚步揉了揉眼睛再看去——那人依然在不紧不慢地走着月光照在他身上却似乎照不透整个人像是蒙在一层薄雾里。

“喂!前面的!”老张头壮着胆子喊了一声。

那人似乎没听见依旧不紧不慢地走着。

老张头注意到一个古怪之处——那人明明在走动身子却不见起伏仿佛是飘在地面上一般。

老张头心里发毛不敢再喊也不敢超前只好放慢脚步远远跟着。

盘算着等那人拐到岔路上去自己再继续前行。

可是走了约莫一里多地那人始终在路中央不紧不慢地“走”着丝毫没有转向的意思。

老张头心里越发不安这荒郊野岭的前不着村后不着店难不成要一直跟下去? 正当他踌躇之际更骇人的事情发生了。

前方路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顶轿子! 那是一顶老式的四人抬轿轿身漆黑轿顶四角翘起蒙着厚厚的轿帷看不出里面是否有人。

四个轿夫一律穿着褪色的蓝布衫头上戴着破旧的毡帽低低压在眉棱上看不清面目。

他们抬着轿子步伐整齐划一悄无声息地前进着。

老张头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这轿子、这打扮分明是古画里才有的景象!他死死攥住枣木棍指关节发白脚步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

那轿子和轿夫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他只是静静地、平稳地向前行进。

最让老张头头皮发麻的是他们明明在走动却听不到一点脚步声甚至连轿子应有的吱呀声都没有。

一切都在死一般的寂静中进行只有他那擂鼓般的心跳声咚咚作响。

老张头僵在原地进退两难。

回头看来路黑黢黢的仿佛一张巨口;向前看那诡异的轿子和长衫人正在前行。

他忽然想起老人说过的“鬼抬轿”据说那是阴间的官差押解亡魂活人若是撞见万万不能冲撞。

月光更加明亮了照得路面白得刺眼。

老张头注意到一件怪事——那轿子和轿夫在月光下都没有影子! 他猛地回头看自己的影子清清楚楚地拖在身后这才稍稍安心——有影子说明自己还是活人。

可是眼前的景象又如何解释? 就在这时那长衫人忽然转向朝着路旁的野地走去。

老张头眼睁睁看着他穿过一片灌木丛却没有发出任何声响仿佛那灌木丛并不存在一般。

接着更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那人径直走向一个坟包竟然直接“走”了进去消失不见了!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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