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三下的时光似乎连空气都带上了几分临近毕业选择的焦灼。
陈向北那段维系了一年多的异地恋终究没能敌过距离和日渐显露的性格差异在一个平静的午后通过一通长长的电话划上了句号。
分手是陈向北提的但结束一段投入过的感情终究不是一件轻松的事。
他情绪明显低落下来宿舍里不再有他高谈阔论的声音打游戏也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一种莫名的期待开始在他心底滋生——他觉得林南笙应该听说了(大学里几乎没有秘密)他隐约期待着她会像以前那样察觉到他的情绪然后用一种她独有的、或许笨拙却足够真诚的方式过来问一句哪怕只是安静地陪他待一会儿。
然而两天过去了林南笙那边毫无动静。
她在教室里遇见他依旧是点头示意眼神平静无波仿佛什么都不知道又或者知道了也觉得与自己无关。
这种“正常”让陈向北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失落和憋闷。
他忽然想起当初自己恋爱时似乎也没有正式通知过她。
现在分手了又凭什么指望她来过问呢? 这种认知让他更加烦躁。
终于在第三天晚上得知林南笙和几个朋友在学校周边的KTV小聚时一种强烈的、想要打破这种“正常”的冲动驱使着他他鬼使神差地找了过去。
推开小包间的门里面正放着轻快的伴奏彩色的灯光旋转闪烁。
林南笙和两个朋友正坐在沙发上吃果盘看到他突然出现都愣了一下。
“班长?”林南笙有些惊讶地放下叉子“你怎么来了?” 陈向北没理会她朋友的目光径直走到她面前灯光掠过他显得有些紧绷的脸。
他抿了抿唇闷闷地、几乎是带着点赌气意味地吐出三个字:“我分手了。
” 包间里的音乐正好放到间隙这三个字显得格外清晰。
林南笙明显怔住了眼睛微微睁大似乎消化了一下这个消息然后才点了点头语气平和:“嗯……听说了。
”她的反应克制而得体没有惊讶没有追问更没有他期待中的任何安慰性的表示就像听到一个普通的新闻。
这时旁边一个朋友为了打破这有点尴尬的气氛起哄道:“哎呀分手快乐!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来来来唱首歌发泄一下!” 林南笙似乎被提醒了她想了想大概是觉得确实需要做点什么缓和一下局面便笑着拿起了话筒语气轻快地说:“好吧那就唱首《算什么男人》给我们的陈同学打打气吧!”她本意纯粹是搞怪开玩笑想用这种调侃的方式驱散低气压并非针对他。
然而这话听在正敏感、自尊心又受挫的陈向北耳里简直像是在赤裸裸地嘲讽他——刚刚分手就被唱“算什么男人”?他本就复杂的心情瞬间被点爆又气又恼混合着几天来的失落和憋屈一股脑涌了上来。
“林南笙!”他几乎是下意识地低吼出声猛地站起身两步跨到她面前伸出手臂松松地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圈住她的脖子将她整个人往自己怀里带了一下。
这是一个介于玩笑和惩罚之间的姿势他的脸颊离她的很近KTV迷离的灯光下能看清他眼底翻涌的情绪。
“你故意的吧?”他盯着她声音压低了带着点咬牙切齿的味道。
林南笙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和近距离的逼问弄得懵了身体有些僵硬能感受到他手臂传来的温度和微微急促的呼吸。
她看着他那副像是真的被惹毛了的样子忽然明白他误会了。
她忍不住笑了起来不是害怕而是觉得他这反应有点好笑又有点孩子气。
她笑着抬起手做出投降的姿势语气带着讨饶的意味:“错了错了班长大人息怒!我换一首!换一首行了吧?” 她灵活地从他手臂的禁锢中滑出来转身快速地在点歌屏上操作了几下。
很快一首节奏明快、充满力量的《我的未来式》的前奏响了起来。
林南笙把另一个话筒塞进陈向北手里眼睛弯弯的带着鼓励的笑意:“这个适合你!唱完就要翻篇向前看哦!未来式!” 积极昂扬的旋律瞬间充满了包间那充满希望和力量的歌词仿佛带着魔力。
陈向北握着话筒看着她脸上真诚而非戏谑的笑容刚才那股无名火和郁闷竟然真的像被这音乐驱散了不少。
他被她这种独特的、四两拨千斤的“安慰”方式给取悦了——看她还是知道怎么让他舒服一点的。
他哼笑了一声像是妥协了又像是被她打败了最终拿起话筒跟着节奏吼了起来仿佛要将所有的不快都在歌声里发泄掉。
而林南笙坐在一旁看着很快投入唱歌、情绪明显好转的陈向北悄悄松了口气嘴角噙着一丝无奈又纵容的笑意。
只是刚才被他圈住脖颈拉近时那瞬间的靠近和压迫感以及他身上淡淡的气息却在她心里留下了一抹不易察觉的、微乱的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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