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擦亮陈家厨房的灶火“呼”地蹿了起来凶猛地舔着乌黑的锅底。
刘芬的手抖得厉害。
那把磨得雪亮的菜刀又沉又重压得她手腕直发酸快要攥不住了。
案板上那块白花花的肥油晃得她眼晕。
灶门前婆婆陈秀英坐得笔直腰杆挺得一动不动。
那道视线死死钉在她后背上扎得她浑身皮肉都绷紧了。
“切。
” 老太太吐出一个字又冷又硬。
刘芬肩膀一缩闭上眼心一横菜刀“哐”地砸了下去。
这肉…… 是哪儿来的? 她不敢问更不敢想。
昨晚婆婆那双眼睛到现在还在她脑子里转搅得她心口突突地跳。
听话照做别的甭管。
刀起刀落油晃晃的五花花很快就变成了一块块四方的肉块。
铁锅烧得冒起青烟刘芬照着吩咐铲起一把肥膘肉皮狠狠掼进锅里。
“刺啦——”一声爆响。
一股浓烈的肉香混着油烟冲破了一整个冬天的沉闷霸道地撞出了屋门。
刘芬的喉咙不受控地滚了一下胃里的酸水直往上冒。
陈秀英眼皮都没撩一下从怀里摸出个小布包捻出几粒黑黢黢的八角香叶随手往锅里一扬。
香料进了滚油那香味“轰”地一下就炸开了给纯粹的肉香里添了几分野性更冲也更勾人。
这股霸道的香味裹着晨间的冷风钻进了大柳树村的每一条巷子硬生生把整个村子都给熏醒了。
村东头王大海家他婆娘正搅和锅里那盆能照见人影的稀粥鼻子忽然抽动两下。
是肉味。
手里的勺子“咣当”一声掉进锅里。
“哪个杀千刀的!” “大清早炖肉存心不叫人活了!” 村西头王老三家他那俩饿得蜡黄的娃正拼命抽着鼻子筷子“啪”地一扔哇就哭了。
“娘!肉!是肉味儿!俺要吃肉!” 王老三一巴掌糊在娃的后脑勺上自己的喉咙却堵得发紧。
村会计李四家他婆娘推了推男人。
“陈家那老太太这是要搞大动静啊。
” 这味儿太横了。
简直是长了腿专往人鼻孔里钻顺着嗓子眼一路烧下去把空了一冬的肠胃搅得天翻地覆。
终于有人扛不住了。
几个汉子扛着锄头两腿却不听使唤一步三挪地蹭到了陈家院门口。
可他们只敢在门口晃悠不敢进去。
村长王大海昨天才在村头发了话谁敢帮陈家年底的口粮一粒都别想分到。
可院里那“咕嘟咕嘟”的炖肉声那股能把人骨头都香酥了的味儿又让他们的双腿灌了铅脚底生了根怎么也挪不动。
陈秀英压根没露面只让儿子陈建国搬个马扎一屁股坐在大门口闷头抽旱烟一句话不说。
这副愿者上钩的架势让围观的人抓耳挠腮急得团团转。
一群人就这么在门口杵着脖子伸得老长。
进去吧给个寡妇家低头面子上过不去。
不进去吧肚子里的馋虫一个劲儿地乱拱。
一个个搓着手跺着脚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就在这时王老三领着他那俩饿得只剩一把骨头的娃挤出了人堆。
他小儿子是真饿疯了跌跌撞撞地冲过去一把抱住王老三的腿哭声都变了调。
这一声哭让王老三浑身都僵住了。
他没敢往里闯而是把手里的锄头往地上一顿发出一声闷响。
他冲着院里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吼:“陈大娘!” 这一嗓子几乎是把命都给喊出去了。
“我王老三今天就把话撂这儿!谁能让我家娃吃上口饱饭我这条命就是谁的!” 这一声把门口的死寂彻底给吼碎了。
那些犹豫的汉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那点顾忌到底是被肚子里那把饿火给烧干净了。
第二个、第三个…… 没多大工夫七八个汉子都扛着家伙闷着头冲进了院子。
晌午日头晒得人头发晕。
开饭了。
刘芬没先端肉反倒先给每个累得汗流浃背的汉子都端来一碗热腾腾的洗手水递上干净的帕子。
这帮干惯了粗活的汉子哪受过这待遇一个个全愣住了。
等刘芬端着一大盆红烧肉炖土豆出来时所有人的眼珠子瞬间就直了冒着绿光。
盆里的肉油光瓦亮浓稠的酱汁紧紧地挂在上面土豆块吸饱了油水筷子轻轻一碰就成了软烂的泥。
盆边上是一筐暄软的大白馒头正冒着发甜的麦香。
王老三第一个冲上去刘芬给他舀了满满一大勺肉和土豆在豁口碗里堆成了一座小山。
他夹起一块肥瘦相间的五花肉肉皮晶亮颤巍巍的。
也顾不上烫一口塞进嘴里。
肉皮糯肥油化瘦肉烂。
舌头轻轻一顶就全散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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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地址重生七零从棺材里爬出整顿家风第40章 村长家断了火来源 http://www.ncxskt.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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