篱笆墙的缝隙里周兰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死死盯着邻家那个玩泥巴的皮猴子狗蛋。
她整个人恨不得嵌进地里嗓子眼儿里火烧火燎的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生生迸出来的。
“狗蛋……过来……” 正和泥和得带劲的狗蛋一抬头满脸的警惕。
周兰拼尽最后一口气丢出了个这年头的小孩儿谁也挡不住的价码。
“去镇上……肉铺……找我哥周奎……就说我……快让人打死了……” 她大口地喘每一个字都像在剐她的肺。
“事儿办成了……一整包大白兔……都归你!” 狗蛋的眼睛“噌”地就亮了。
他“蹭”一下就从泥地里弹了起来屁都没多放一个扭头就往村口撒丫子狂奔。
看着狗蛋跑得没了影周兰一直悬在嗓子眼的心这才算摔回了肚子里。
她身子一软彻底瘫在地上只剩下了张嘴喘气的力气。
是死是活听天由命吧。
…… 一个钟头后。
陈家那扇摇摇欲坠的院门外戳着三个壮汉。
领头的正是周兰她哥周奎。
他身上那件洗得发白的褂子紧绷绷地勒着一身横肉。
人还没走拢一股猪油混着血的臊腥气就先冲了过来。
周奎没着急踹门反倒在门口站住了耳朵尖动了动细听院里的动静。
只有憋着的哭声和几道粗重的喘息没外人。
他又斜了眼门闩锈得跟快断了似的一股子穷酸味。
他嘴角撇了撇一双眼在院门上打了个转。
就在这时一股子浓得呛人的鸡汤香硬生生钻进了他鼻子里。
周奎的眼皮子猛地一抽。
好你个死老太婆! 晓得老子要来还敢在家炖鸡? 他藏在袖子里的手指甲都快抠进肉里。
周奎胸口的气憋得鼓鼓的猛地一抬脚可就在踹出去那一下裤腿却不受控制地往后缩了缩。
“哐——!” 这一脚憋足了劲死死夯在了院门上。
门轴发出刺耳的惨叫晃荡了好几下硬是撑着没倒。
“陈秀英!你个老不死的!给老子滚出来!” 他脖子上青筋暴起嗓门能把人耳朵震麻。
可他的眼珠子却忍不住往院子外头瞟生怕动静闹大了把村干部给引来。
屋门“吱呀”一声开了。
陈秀英端着一只缺了大口的粗瓷碗一步一步走得死慢。
碗里是半碗喝剩下的鸡汤。
周奎的吼声一下就卡在了喉咙里。
他直勾勾地盯着陈秀英那眼神跟看一个从坟里爬出来的疯子没两样。
可那老太婆压根就没瞅他端着碗径直走向了院子角落的菜地。
周奎的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
只见陈秀英没把剩汤随手泼了反而小心地绕开了那片长势正旺的韭菜。
金黄的汤水一滴也没溅上去。
那架势明摆着:这韭菜还得留着割了一茬又一茬。
接着她走到几棵蔫了吧唧的白菜旁手腕子一斜。
一整碗油汪汪的鸡汤全浇在了白菜根上。
油汤“滋啦”一下就渗进了干裂的土里那几颗快死的白菜根瞬间就泛起了油光。
这油水本该是他的。
现在全喂了陈家的菜。
猪圈的墙缝里一道光从竹篾的豁口里钻了进来。
光束不偏不倚正打在另一张偷窥的脸上。
是二儿子陈建军那张吓到扭曲的脸。
陈秀英浇完了汤不紧不慢地直起腰。
她的余光扫过猪圈的豁口脸皮抽了抽扯出一个几乎看不出的冷笑。
她不光是在审周奎。
也是在审那个躲在暗处没卵用的儿子。
“死老太婆!你他娘的到底在耍什么花样!” 周奎脑子里那点算计全被这老婆子神神叨叨的举动给搅和了只能扯着嗓子干嚎给自己壮胆。
陈秀英转过身就那么瞅着他一个字也不说。
就这么瞅着。
瞅得周奎浑身的汗毛一根根全炸了起来。
“我……” 陈秀英终于开了腔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又沉又慢。
“在教……偷东西的……儿媳妇……” 她顿了顿每个字都像用生锈的铁钉钉出来的。
“学规矩!” 那个“偷”字她咬得死重准准地扎进了周奎的耳朵里。
周奎的脸刷地一下就白了。
陈秀英把调子拖得老长突然就扬起嗓子冲着猪圈那头喊。
“建军!” 猪圈里陈建军的身子狠狠一哆嗦。
就在这一声喊落下的同时陈秀英从宽大的袖管里摸出了一个油布包。
她把布包一层一层地揭开。
一股油腥和霉味混在一起的馊臭扑面而来。
这股子味儿和他周奎肉铺的案板和他自己那条万年不洗的围裙一模一样! 周奎的呼吸猛地一停。
油布包里是个巴掌大的小本子封皮都快磨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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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地址重生七零从棺材里爬出整顿家风第23章 屠夫大舅哥来源 http://www.ncxskt.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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